洛伊安德森 Roy ANDERSSON:在救贖之前,直視人心最恐懼的幽谷


洛伊安德森 Roy ANDERSSON:在救贖之前,直視人心最恐懼的幽谷

時間:20201116() 20:15-21:15

地點:台北文創大樓

講者:洛伊安德森Roy Andersson

講題:導演/在救贖之前,直視人心最恐懼的幽谷

主持與談:葉天倫

文字記錄:陳家儀

攝影:蔡耀徵


葉天倫:我非常喜歡導演的作品,知道要和您對談時,就決定要裝扮成您電影中的角色。您的每一部作品幾乎都能看到這樣灰白色的角色造型,您以前提過二○年代的畫家奧托迪克斯(Otto Dix)的作品裡也常有這樣灰白色面容的人,這個造型對導演來說是否有特別的意義?

洛伊安德森:主要原因是我想要有個歷久彌新的永恆象徵,在我生涯初期,我對新寫實主義(Neorealism)有很多詮釋,十五年後我逐漸偏向抽象表現,白色臉孔對我來就是一種永恆的抽象表現。

葉天倫:這種「永恆/歷久不衰」的象徵在您很多作品裡都能看到,如果片中的角色不拿出手機,光看穿著和建築樣態,很難去確定故事是發生在現代、八○或六○年代。畫家奧托迪克斯的角色面容蒼白,但又很有個性。永恆/歷久不衰是一個想法,但在執行上要怎麼和造型師、場景設計師討論,以呈現出您想要的感覺?

洛伊安德森:蒼白臉孔是受到馬戲團裡的小丑啟發,小丑是國際知名的喜劇象徵,我也希望把永恆和卡通做連結,大家都看過卡通,卡通很簡單,抽掉了所有不必要的細節,剩下最精華的部分。我希望能像奧托迪克斯一樣,把抽象畫中的純粹展現出來。

葉天倫:在洛伊的作品裡,我們也能看見二○年代畫家舒爾茨(Georg Scholz)的影響,在他的作品裡有很多方框和門窗,您的作品裡也常見無限延伸的長廊、門框和方形的窗戶,這是您想要呈現的特殊美學嗎?

洛伊安德森:繪畫史是我很大的靈感來源,新即物主義(Neue Sachlichkeit)的奧托迪克斯和喬治舒爾茨啟發了我,兩位畫家都在二戰時當過兵,你可以在他們的畫作裡看見戰爭的沉痛回憶,我不會說他們憤世嫉俗,但二戰的確在他們身上留下了深刻的影響。

葉天倫:您從這些繪畫作品得到了很多啟發,這是不是一種呼籲?您也希望在座的年輕創者們多看各類藝術、繪畫嗎?

洛伊安德森:藝術非常值得被鼓勵,繪畫不只是人類世界的縮影,繪畫既能呈現歷史,也能激勵人心。即便它描繪或呈現的是醜惡的一面,繪畫永遠都是在捍衛人性。

葉天倫:您常在作品中提及二戰的歷史,您覺得這是創作者需要勇敢去面對的嗎?

洛伊安德森:我對歷史非常感興趣,我年輕時就喜愛歷史,也和學生討論歷史。不只有二戰值得深究,所有歷史片段都值得探究,因為它呈現並捍衛了人性。我是用抽象化的電影語言讓大家看到歷史的意義,因為這更容易理解。前面提過我喜歡以卡通作為靈感來源,卡通既純粹又精要,很容易理解想講述的事情,我希望我的作品也能達到這樣效果。

 

葉天倫:提到歷史,2020年大家都在新冠肺炎疫情影響之下,一百年前的1920年也有場嚴重的瘟疫──西班牙流感,導演如何看待現今我們被疫情影響著的這段歷史?

洛伊安德森:很高興我目前還健在,目前疫情很嚴重,我相信未來醫學有辦法去對抗它。當時的西班牙流感比現在嚴重很多,因為當時醫療資源不比當今,我相信過去的悲劇不會重現。

葉天倫:是,我想大家都希望疫情能趕快過去。再回到美術設定,我知道導演會和攝影師、美術指導討論攝影機的位置和場景搭建,你們是如何討論的?

洛伊安德森:我信任我的團隊夥伴,他們是非常才華洋溢的成員,我信任他們,把工作交給他們,我完全不擔心。我的團隊成員也都對美術及抽象呈現很感興趣,和他們合作就像和藝術家、畫家合作一樣。我剛入行時,本來想做藝術家,我想畫畫和做雕塑,但在接觸歐洲的電影史後改變心意,例如七〇年代看的布紐爾、狄西嘉等人作品。

 

 

 

※完整文字紀錄,請至金馬影展網
張貼日期:2020/12/23
更新日期:2022/07/0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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