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術設計/奚仲文 YEE Chung-man / 雕琢角色冶煉時代,著眼於美的大千世界


美術設計/奚仲文 YEE Chung-man / 雕琢角色冶煉時代,著眼於美的大千世界

時間:20221114日(一)15:00-17:00

地點:臺北文創大樓14樓文創會所

講者:奚仲文 YEE Chung-man

講題:美術設計/雕琢角色冶煉時代,著眼於美的大千世界

文字記錄:林潔珊

攝影:蔡耀徵

 

大家好,我是奚仲文,香港過來的,我很少講課程的經驗,如果結結巴巴的,千萬要包容一下,而且我很緊張。我覺得我很幸運,能夠在八○年代初入行,因為那時候香港電影起飛,我就跟著它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學習。我之前都沒有電影的經驗,只是很喜歡看電影而已,因為認識當時新藝城的監製泰迪羅賓,我們從小就認識,他也知道我有興趣,所以他在新藝城監製的一部電影叫《彩雲曲》,他把我拉進去說:「你做設計。」是我的第一部電影。當時香港興起的一個職位叫美術指導,我就一口答應,也很興奮。不過那時候整個部門只有兩個人,我是做布景的美術,還有一個服裝設計陳顧方,她就做服裝。

 

新藝城的起家就是幾部搞笑電影,《彩雲曲》是一部青春片小品,泰迪羅賓做監製,他就找了一批都是第一次、沒做過電影的工作人員,包括我、做服裝的陳顧方,還有副導演、場記、編劇都用新人,製片人都是第一次,所以大家都覺得很興奮。我常常想,如果當時的我來到現在想找一份美術助理的工作,不一定容易,因為我會問他:「你懂畫布景圖嗎?」我不太會。「那你對服裝設計熟悉嗎?你會替演員量身材嗎?」我沒學過。「你會用電腦嗎?」不懂。所以就比較難了,無論我說:「可是我很熱愛電影啊,我看很多很多電影。」我會跟以前的我說:「那你還是回去做一個好的觀眾吧」。

 

初入行的八年代

當時跟現在很不同,如果不是那個時機,我是不可能剛入行就做美術指導。無論老闆、導演或監製都不會問你懂不懂,只說:「你學過設計就行啦,做吧!」如果你說不懂,他也會找一些前輩來幫助你,所以是很好的一個年代。

 

我記得做第一部電影《彩雲曲》時,我記得國外有一部叫《飛鷹》的電影,那時候很火紅,公司說要拍青春片就拍這部,他們就去無線電視台找了電視訓練班的演員來演,就拍他們的生活。記得我們要找一個場地,找一個可以做訓練班的場地,排練、排舞或講課的地方,找了很久都找不到合適的,因為那時候已經拍大片了,他們就覺得搭布景很方便,白天可以拍、晚上可以拍,常常會說:「那就去搭一個布景吧。」我在學生時期也學過一點Interior Design(室內設計),就覺得沒什麼大問題,就搭一個布景吧。

 

我記得搭出來之後,我在裡面覺得也不錯,自己可以做一個布景了。然後導演跟攝影師開始勘景,攝影師問:「仲文,為什麼那兩個廁所門打不開?」我說劇本沒有說他們要進去洗手間,「你還是要弄可以打開的嘛。」「仲文,為什麼整個牆壁是整片刷成白色,你知道就等於是一個大反光板,我們很難拍的。」「排練室那麼大的鏡子怎麼行?我的機器放在什麼地方都反到我了。」「牆上那些燈呢?你沒有燈,我就不能打燈做一個光源。」種種問題讓我知道現在才是開始學習的第一步。

 

服裝也是,那時候香港的習慣是美術設計只做布景,有服裝設計做服裝,可是我對於服裝很有興趣,也覺得我看那麼多電影,還是會先看到演員、看到他們的造型,如果人物跟布景能夠融為一體,有一致的想法,而不是各做各的,有時候大家找了一個方向,各自去做的時候也不一定能夠拼起來好看。也可能是做Art DirectorOCD(強迫症)吧,就是「你一定不行」的那種想法,所以我就跟著陳顧方,我做完一個布景、道具,就跑去跟她找衣服、買衣服、做衣服,就從那時候開始去學。

 

我們兩個因為沒太多經驗,有一場戲是女主角要一條很漂亮的裙子,我們就跑去陳顧方一個設計師朋友開的小店,我說:「我們就去借吧,反正漂亮的裙子我們自己也做不到的。」我們去到店門口,看到櫥窗有一條很漂亮的裙子,那尺寸也可能合適,就進去跟他朋友借,朋友也很好就脫下來給我們。第二天我們帶去現場穿,拍完一場戲,大家很開心,然後趕緊去還那條裙子。

 

一個月之後,突然間出了一個通告,說女主角要從屋子裡開門走出街頭,還找到一個實景說她要走出來,要拍那個鏡頭。我跟陳顧方就嚇了一跳問導演:「你們不是拍完那部戲了嗎?」「沒有啊,走出去還是要連戲的。」所以就認識了「連戲」的重要性。我們立刻趕去那間小店,過了一個月就怕已經賣掉,幸虧我們很幸運,走進去時她朋友說:「我沒有時間把裙子再穿上人台,在倉庫裡,你們拿回去吧。」問題就解決了,如果不是這樣,我們也不知道要怎麼解決。

 

從錯誤中學習隨機應變

這些都是沒學過電影,然後就要去做電影,會碰到很多釘子,而且很多都是慢慢學回來的。等於一部戲不光是要做布景、找服裝,很多技術性的問題,譬如說一個布景弄好之後怎樣去aging,去「做舊」的功夫?那其實很重要,剛開始幾部戲都不懂,我記得第二部戲的導演說:「欸,這個墊子你新做出來的,好像太新了,不夠舊,你快弄。」可是攝影機已經擺好位子,怎麼弄?我看到道具(師)左手拿著一個黑色噴漆,右手拿著一個咖啡色噴漆,我自己就嚇死了,可是也沒有什麼辦法去說「應該是怎樣怎樣」,就覺得很痛苦、很痛苦。

 

※完整文字紀錄,請至台北金馬影展網站-電影學院-電影大師課 查詢http://www.goldenhorse.org.tw/academy/filmacademyplus/class/history/1857

張貼日期:2022/12/07
更新日期:2022/12/0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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