類型片攝影|韓允中、陳麒文:咖哩:鹹淡與否,看是要給誰吃的
短片是許多導演初試啼聲、大膽創作的實驗基地,「類型片」當然也是短片創作者鑽研的方向。從攝影語言來看,類型片的攝影手法、構圖、光影、顏色以及氛圍,雖然有共識但也有彈性,如何在攝影中發揮創意,在類型片中超越類型,是本場短片實驗室所探討的主題。
由攝影師韓允中、陳麒文一同討論攝影的「食物學」,相互激盪經驗,分享如何從短片「由小而大」。
咖哩:鹹淡與否,看是要給誰吃的
陳麒文認為一部片要給觀眾吃的,不外乎三大方向——情節衝突、人物情感、導演意識的抒發,每部片都包含這些要素,只是有比例上的不同。而在《狀況排除》中,導演就是把情節衝突擺到最優先,鏡頭語言的設計也由此開展,包含手持、黑白等設計,都輔助、強化情節衝突。
「很多人問(這部片)為什麼是黑白啊,為什麼是手持啊,其實黑白這件事情,已經很久遠了,但是我可以依稀想起來的是,詹京霖他只為了一個鏡頭,就是那個稻田的彩色鏡頭,因為他想要強調這個意象,所以他把所有其他的片段都調成黑白。那時候我也問導演說,那稻田要拍得很美嗎?他就說他要顏色很亮,亮到讓人很想吐的。」
手持鏡頭和搖晃的設計,陳麒文分享,其實有一個場景是他「上錯鏡頭」,在拍攝時就感受到有點太晃,沒想到導演喊卡後說,這個很好。聽到陳麒文的分享,韓允中回想起小時候看過一部漫畫,是關於「咖哩飯」的漫畫:
「有一個非常喜歡吃咖哩的人,每到一個新的地方就要找這個地方最好吃的咖哩飯。有一次來到在海港邊的咖哩飯,那一天大排長龍,很多人去吃。這個人吃了以後說,哇鹹得要死,怎麼叫好吃啊。後來他跟老闆講,你這個太鹹了吧。結果老闆說,我這個咖哩飯不是做給你吃的,我是要做給那些苦力的人吃的,他要補充鹽分。」
從咖哩飯的故事引申,陳麒文表示就算鏡頭太晃,也有需要晃的重口味需求在。有些鏡頭語言沒有絕對好壞,端看類型的需求。
拍片:起初雖然微小,終究必然發達
《狀況排除》雖然是短片,陳麒文當初卻是花了兩個禮拜不斷嘗試、不斷與導演來回討論,玩出不同的鏡頭表達方式。除了這部短片,在陳麒文過往的拍片經驗中,他覺得能夠在分鏡會議中就先表達清楚,是非常重要的。
「衝突在前期發生,比在拍攝當下發生好。」在分鏡會議時就建立信任感,若有任何衝突也能先解決,對陳麒文而言,這是比較理想的狀態。適時地建立夥伴,更是長久拍片相當重要的部分。
韓允中則形容,與導演建立關係就像在了解另一半一樣。而且拍片經常是與不同的人合作相處,了解對方的需求很重要。
「像剛才說在現場,導演為了 monitor 的聲音大吼大叫,你知道我的理解是怎麼回事嗎?(導演可能覺得)每次我用講的都沒有用,我一吼就好了,所以希望有效的時候,一吼就好。......我覺得這是導演發出的訊號。」韓允中也強調,合作的溝通很多時候主要是在「處理自己」,無論是提供需求的解方,或是設定好自己的底線。
而許多非本科系但對攝影有興趣的人,最大的問題就是究竟要怎麼入行。對於這個問題,韓允中回答得直接了當:「就用走的,走進去。」